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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人描述

姓名:张莉、王盛巍
职业:教师、业务
年龄:32
位置:中国,北京
个性介绍:活泼、开朗、善良、兴趣广泛!

“我”丢了

2006-10-10 10:07 阅读(?)评论(0)

我发觉,自己有一种“特异功能”,就是随时可以进入梦境,不仅是睡着以后,白日做梦也并非难事。开始时,我还为之烦恼,但久而久之,非但不以为苦,反觉非常快意。 

我是一家出版社的文员,平日里负责校对文稿,工作清闲,工资也还过得去,完全适合我这种胸无大志,得过且过的人。只是这里的风气使我难受,社长是一个官僚派十足的人,完全秉承了传统的做事风格:放空炮、讲理论,最令人厌烦的就是,动不动就“开会。通常每次开会的时候,总是我进入梦境的最佳时分。梦境里:我走上一艘船,船上只有我一个人,我企图一个人远洋,可能会找到一个宁静的孤岛,也可能只是在海上静静地漂流。但是,风实在是太大了,帆怎么也挂不起来。我是不信邪的,就算挂不起帆,用木板划也要划出海去。可是,一道闪电击下来,船被粉碎了。 

醒着的时候,我也是一副阿谀奉承的假面孔,见到社长就卑躬屈膝,社长来视察时还会主动敬烟上茶。说实话,我对自己这番嘴脸格外厌恶。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了,我已经做完了全部的工作,于是,就开始趴在桌子上作梦。梦境里:天地万物都变得灰蒙蒙的,人、树木花草、汽车、所有的建筑,甚至连天空、云朵、太阳,都失去了本色,当然也包括我这个人。我总觉得难受,便拿起一把小刀,在自己的脸上刮,刮下许多黑色的东西,又用力扯下身上包裹着的皮。扯完自己的,又去扯别人的,一个个鲜活的人就冒了出来,有纯净的,有污秽的,但只要是真实的,我就欣慰了不少。然后是楼房上的,草地上的,树木上的,汽车上的。我还找来一把长梯,这梯子可真高啊,它以百层大厦为基,直达上苍。我登上长梯,爬到天上,脚踏白云之上,扯下茫茫黑雾。此时的我俯视大地,一切焕然一新,我不禁大声高喊:这才是天!这才是云!这才是我!我回来吧!我回来了!” 

在我的心里,梦是一个影子,但它显然是不安分的,它逐渐走出来,有时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使我眩晕,没有了分辨真伪的能力。 

电铃一响,下班了。我不愿坐公共汽车,反正家住得还算近,就自己走回去。我是一个人住,所以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饭馆吃饭,接着就在马路上闲逛。看见昏暗的灯光,昏沉的夜空,我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,却觉得异常冷清。忽然,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同了。原本五颜六色的夜景,渐渐失去了光彩,昏的更昏,暗的更暗,一切灯光都成了惨白。来往的人成了行尸走肉,身体僵硬,目光呆滞,彼此了无干系。这明明是夏夜,却使我发抖,偶尔的风阴寒无比,吹得我毛骨悚然。我不敢表现出异样,唯恐他们察觉出我是异类,但是,他们还是发现了,朝我发出阵阵冷笑。我不敢走动了,胆战地僵在那里,一动也不动。可是,他们并没有再去做什么,依然那么飘着来、飘着去,我不由得松了口气,吓了一跳,腿倒有些软了,就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。这是梦呢?还是现实?理智告诉我:“现实肯定不会是这样。”但若是梦,怎么我却不在梦里?突然,我被人拍了一下,是一个问路的,回过头来,一切都回复了。 

到家了,我打开电视,里面尽是些我不爱看的节目,我是不看的,但是孤零零的我,总是想听到点人声,所以就开着。看了一会儿,觉得太没意思,就又来到街上。街灯下,凑着两群人在打牌、下棋。我走到下棋的一边,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,两个老头边下边说笑着,斗斗嘴。但是,却越来越急,周围的人不劝架,反而大声叫喊着:吃喽他!吃喽他!两个老头的面目逐渐狰狞,各自显露出凶狠的神情,旁边的看客也变得脸色铁青,号叫着。另一边打牌的,也不像刚才那样客客气气,都恶狠狠地往桌子上摔牌,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:我要!我要!旁边的人虽然没出声,但都不约而同地冷笑着,彼此还在小声交谈着,嘀咕着什么。我想上前去劝架,可怎么也挤不进去。周围的人越聚越多,把我从外围挤到外边,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挂着冷笑、嘲讽。我没有办法,只能唉叹:不要这样!不要这样!不应是这样的!” 

就在这时,我感到:梦是有魔性的,我越来越无法控制它,它开始侵入我的脑海,进驻我的心灵。我看到了这样的情景:我挤进了人群之中,用一种特殊的威力使红了脸的双方平静下来,一会儿的工夫,下棋打牌的对手又恢复了幽默、友善的交流,人们也簇拥在他们周围自以为是地支招儿、闲谈,还时不时地关注一下局势, 我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,好惬意呀!

可是,越来越大的吵闹声把我从梦中惊醒,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不可开交,得礼不让人的地步,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,想不到事情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。唉!何必呢!随着一些怏怏离去的观众,我也从梦境里走了出来,走了回去。此时,我感觉到梦里的我在使劲挣扎,他要说什么?

我到底是谁?谁就是我?社长面前的我,登上白云的我,人流之中的我,劝架成功的我,悄悄溜走的我,和我对话的我┄┄我到底是哪一个?哪一个才是我?思绪在风中飘荡,电影片段般的花絮一个接一个地涌来,渐渐地,以往的快意烟消云散,而“我”的定义却逐渐清晰。我快步向前走去,如在梦境中那样轻盈,只不过,耳边听得脚步声,我依然穿梭于来往的人流之中。

以后的日子里,我就是我,我想追求人人都“仰视”的刘燕,就追求了;我厌烦“官僚社长”,就辞职了,奇怪了,我的“特异功能”也似乎逐渐消失了,梦境里的我,你到哪里去了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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