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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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我好朋友的父亲突然急病发作,由于他是独子,而我们又是多年的好友,自然要帮衬他。初冬的夜晚,寒气袭人,我整个人蜷缩在外套里,一路小跑着,冷空气侵入心脾,脸和鼻子想必都成了冰凉的“铁皮”。到了医院,见到久违的他,我简单地说了句:“还好吧?”他看见我,点了点头,脸色黯然。就这样,我们无言地站在急诊室外面,焦急而又耐心地守侯着,夜色深沉,急诊室里却不断涌进人们的身影和脚步声,看急诊的还真多! 大约是十一点了,当我走进厕所时,看见一个男的,躺在地上,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。那个女人显然是吓傻了,手里拿着手机,却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我接连问了几句:“他怎么了?”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哆嗦地回答:“他昏过去了。”我赶紧跑到急诊室,迫不及待地朝里面喊:“大夫!护士!有个人在厕所里昏倒了!”大夫连头也没抬,护士也只是淡淡地说:“别着急,待会儿我就过去。”我赶忙跑回那里,但等了半天,刚才那位护士才慢悠悠地过来,站在门口朝里望了望,又转头走了,一边走一边冲着楼道喊道:“嗨,小刘,过来,厕所里出溜了一个!” 一阵寒风吹过,我打了一个寒战。 十二点了,过道的另一端,一个病人的家属和医院的保安揪打在一起。原来“家属”非要在急诊室的过道里抽烟,被保安发现了,见他不听劝阻,保安就强行把他从坐椅上拽了起来,“家属”也不示弱,一时间,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,只顾全身心地投入在这场争吵之中,来来往往的脚步,晃来晃去的眼神,诊室里家人的病情似乎都不存在了,终于,那个男的败下阵来,灰溜溜地躲开了,还不忘狠狠地说上一句:“你丫等着!” 奇怪,最该安静的地方,却总是不安静。两点多了,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和两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又打了起来,壮汉力气很大,将两个男孩儿打得东倒西歪。这时,一个黝黑皮肤的男人走上前,用力将两边拉扯开,还叫着:“别打了,这里是医院,一人让一步吧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这个人嘴里虽然在劝架,但是在揪扯的时候,不停地拉扯两人的外衣。此时,急诊室里的许多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挤在他们周围,可是都默不作声。三个人一会儿打到这里,一会儿打到那里,人群也随着一会儿,一会儿那儿,最后,“主人公们”的外衣都被拽了下来。劝架的男人不见了,一会儿,又出现在人群里。三个人终于停了下来,其中一个男孩子忽然喊道:“哎!我的外套呢?”所有人都往地上瞅,地上只有另外两人的衣服。接着,男孩子声嘶力竭地喊:“哎!我的外套呢!我的外套呢!”他又朝壮汉喊道:“你赔我外套,我的手机还在外套里呢!”壮汉喊道:“你来什么劲啊?还手机?你趁手机吗?”恰在这时,从后面传来一声:“是这个吗?”大家往后一瞧,有个人抖落着一件衣服,说:“这是我在那头捡的。”男孩儿接过外套,把每个兜儿都掏了个遍,一无所获之后就对另一个男孩儿喊起来:“我那手机真的丢了!”另一个男孩儿也随声附和地说:“让他赔!不然咱们就报警!”壮汉一脸的满不在乎,说:“报警?你以为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?”两个男孩儿还真出去打了电话,过了一会儿,气势汹汹,带着一股寒气跑了回来,冲男子叫喊着:“你有种就别跑!警察这就来!”警察真的来了,一方面把三个人都带走了;另一方面,拿着记录本,问在场的人:“你们谁知道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刚才的观众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,警察简单记录了以后,让人们签字,众人一听就纷纷往后退,说:“这两拨人,我们谁也不认识,我们可不签。”说着说着就散掉了。警察并没有追究,也走了。风更大了,只见光秃秃的树枝不停地晃动着。 还好,我能够睡上一会儿,可是,三点多的时候,一阵怒骂声又把我给吵醒了,我刚一睁眼,只见一大家子人正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骂着嚷着。他们每人的臂上都戴着黑箍,眼里都喷着怒火,狠狠地在骂着谁。我清醒过来,这才明白,原来他们都在谴责家中的“老二”,什么不孝顺,什么弃老人于不顾。他们句句狠毒地咒骂着,似乎要在这里召开一场批斗会,而与此同时,死者的尸体还停在急救室里,竟无人过问。始终,只有死者的一个小孙女在啜泣。 我站了起来,走到急诊室门口,看着陆续来看急诊的人,听着外面“呼呼”的风声,不禁蜷缩起来。好冷啊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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